Pretty Woman, Cinderella and Mullah Nasruddin:逛錶店的經驗

談起逛錶店看錶和買錶的經驗,對很多錶迷來說,其中顯然混雜了多樣而複雜的感受。即使是自視為愛錶人的 WatchBuser 之中,我想心中對錶店抱持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人所在多有。前幾天在 ThePuristS.com 上讀到一些外國錶友所寫的一些留言 (註1),既覺得這些經驗似曾相識、又覺得心有戚戚焉。無論你對錶店的經驗是美好或曾經不悅,這幾則小故事中都有值得錶友或是經營錶店的老闆們深思的地方,特別將之翻譯改寫和各位分享。

ripwatch 的故事:Pretty Woman 麻雀變鳳凰

之一

我曾過有過一次近乎「麻雀變鳳凰」 (Pretty Woman) 式的逛錶店經驗:有一天,我和太太一起到 T 市遊覽。吃過中飯後,我們隨性在購物區的街道上閒逛。中途經過一家蠻大的珠寶鐘錶店,櫥窗裡陳列了不少 Cartier 卡地亞和 Patek Philippe 百達翡麗。我瞥見一只美麗的百達翡麗手錶,不由得自然逛進了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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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atrava Reference 5115


那一天我穿著極其隨性的便裝,半舊不新的乾淨牛仔褲、 Polo 衫、球鞋和無名的外套,外套袖子內則是一只 Calatrava 手錶。和老婆跨入錶店內晃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一個女店員走向我,以一種不太情願一般的緩慢步伐。我對她說:「我可以看看那一只Patek Philippe 嗎?」她竟然停下腳步、站在一段距離外,並對我說:「這支錶很貴的••」哇咧 !@#$%^&,要是這時候我手邊就有鍵盤,給我十五分鐘我就能在留言板上寫出一篇幾千字的咒罵文字。說時遲那時快,我太太好像靈光乍現一樣、神來一筆地對我說:「親愛的,現在幾點了?」

我慢慢拉起外套的袖子,看著我的 Calatrava 對她說:「啊!我們該走了」我們回頭向店門口走去的時候,我看到那女店員雙眼吃驚地睜得大大的,急促卻有點吞吞吐吐地叫著:「可是••可是••先生••」

我平時不是這樣小氣的人,但是天知道,那當下帶點復仇似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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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ek Philippe: Annual Calendar Ref.5036


之二

這一次逛錶店的經驗可就正面得多了。幾年前,當我還住在紐約市的時候,我戴著我當時的唯一一只瑞士錶、不鏽鋼製的 Rolex GMT Master II,我下定決心想「升級」我的手錶裝備,買一只真正有價值的高階手錶 (serious watch),於是我到了紐約所謂三大錶店之中的一家店尋寶。當時,我對腕錶的知識當然比現在貧乏很多。一跨進店內,我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Patek Philippe、Audemars Piguet、Breguet 和 A. Lange & Sohne 等等,這裡真是人間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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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ex GMT Master II


有一位店員走向我並問我說:「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嗎?」我想他一定是被我流口水的樣子嚇到的吧?我對他說:「我沒打算今天就買,只是先看看而已。不過,我的預算大概是 5,000 到10,000 美元,尤其對 Royal Oak 特別有興趣。」接著,我又畫蛇添足地說:「我想看一些真正有質感的高階手錶 (serious watch)」,並將我的 Rolex GMT Master II 秀給他看來表示我的誠意。

天哪!我那時真是既天真、自大又傲慢。然而,這位店員還是一派優雅有禮地對我說:「在我們這裡,所謂高階的腕錶起價大概得要25,000 美元。」我自圓其說的對他說:「對我而言,25,000 元的一半就可以界定為高階手錶 (serious watch) 了」。這位店員先生顯然很有耐性,明知道不太可能說服我買下任何一只錶,他還是花了一個小時向我介紹了幾乎所有店內定價在我的預算範圍內的所有手錶。我對他的大方親切感到驚奇,終於問他:「你為什麼肯花時間招待一個不太可能做成生意的人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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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demars Piguet: Royal Oak Offshore Chronograph


於是他對我說了以下的這一個故事:

『好久以前有一個穿著邋遢的男人走進店裡,對著我說:「請問你可以幫幫我嗎?我想買一只真正的好錶,但其他店家連花點時間幫我介紹一下都沒空。」於是我花了半小時幫他介紹手錶。結果,你知道嗎?當他離開我們錶店時,手提袋內的手錶價值總共超過 250,000 美元。後來,我們才知道他是百老匯的某位知名製作人 ( 他導過包括 Miss Saigon 等作品)。從此,我業再也絕對不以顧客的外表來判斷一個人。』

到現在,我依舊尚未買下我的 Royal Oak Offshore Chronograph。但是只要他還繼續在這錶店服務,一旦我要買 Royal Oak 時,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留著機會,等再到紐約時跟這位店員先生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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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ange & Sohne: 1815 Moonphase


Markus Hanke 的故事:Cinderella 灰姑娘的玻璃鞋

我是鄉下地方長大的人,至少來自省城首府 Vienna 的人都是這麼對我說的。雖然薩爾斯堡 Salzburg 一直自稱是世界脈動中的文化中心,但顯然不包括此地的錶店內容。其中一家錶店只有 6 只 Patek Philippe,另一家則陳列有半打 Jaeger LeCoultre,而最後一家則有幾只 Ulysse Nardin。正因如此,你應該不難想像,像我這樣的錶迷一旦有機會到擁有多家陳列著高階名錶的錶店的省城 Vienna 出差或旅遊時,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

我進到其中一家高級錶店參觀,店裡從 Audemars Piguet 到 Zenith,幾乎所有的主要品牌都有陳列販售。說到這裡,我得附帶說明一下:當時我所戴的錶是我唯一一只堪稱「高階」的腕錶,Ulysse Nardin 的 Planetarium (或者說是至少高級錶店裡的店員會這樣認為,如果他們認得這只錶的話)。當然,Planetarium 對我的意義相當重大,不光是它深負哲學和天文學上的意義,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對我來說,要再買一只這樣價值的手錶應該是下輩子或是下下輩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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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ysse Nardin Trology of Time: Planetarium


由於薩爾斯堡並無任何 Audemars Piguet 愛彼錶和江詩丹頓 Vacheron Constantin 的授權經銷店,因此我自然而然地先瀏覽這兩個品牌的手錶,尤其是 Royal Oak 和 Overseas 計時碼錶。我試戴了好一些手錶並一邊評論著,我的 Planetarium 則放在櫃檯上,我並不訝異兩個服務人員並沒有對我的手錶發表任何評論,畢竟 Planetarium 並不為一般人熟悉而且手錶上也沒有任何品牌標誌。


過了一會兒,出乎我意料地,一位女店員捧著一只江詩丹頓的陀飛輪手錶送到我的眼前,一只極其美麗又罕見的珍品。我有點受寵若驚地說:「Wow!真是漂亮的手錶,但•••為什麼妳會給我看這一只手錶呢?」她笑著指著我的 Planetarium 說:「我注意到你的手錶,心想你應該會有興趣。」我感到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答說:「這是我最特別的一只手錶,我不是慣常買這麼貴的手錶的。事實上,在可見的未來,我恐怕負擔不起再買一只這種價錢的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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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cheron Constantin: Tourbillon Malte Squelette


「沒關係的啦,你喜歡特別一點的手錶,而且能欣賞它們的價值,不是嗎?」「我們很高興有機會遇見這樣的顧客,向你展示這一些手錶。」她笑著說。接下來,她又給我看了幾只陀飛輪、萬年曆、三問錶和三問萬年曆、三問陀飛輪手錶•••有點像是灰姑娘一般、難以置信的際遇吧!

這些錶店裡專業而善意的店員顯然以有機會向有能力欣賞這些手錶的顧客展示它們為榮,即使他們明明知道這位顧客沒有財力購買這些手錶。我尊敬這樣的錶店和員工,他們對手錶具備專業知識,更重要的是他們本身就熱愛手錶,以至於他們能超脫買賣和獲利的迷思。我知道這樣的錶店和店員並不常見,特別是靠業績分紅的錶店員工尤其不太可能有這樣的熱情和胸襟。當然,如果有一天我想買一只價格昂貴的手錶,即使價錢遠不及那一天他們給我看的那些手錶,我一定會回到這一家錶店向他們購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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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demars Piguet: Edward Piguet Tourbillon


Amenon 的故事:Mullah Nasruddin 穆拉納斯丁的啟示 (註 2)

看到以上的這些故事,讓人想起 Mullah Nasruddin 裡的一個故事:

有一天,衣衫襤褸的 Mullah Nasruddin 到一家土耳其浴浴室沐浴。然而,所有的服務生都對他不理不睬。奇怪的是,他離去的時候卻給了很慷慨的一大筆小費,在浴室的服務生群裡引起一股騷動,他們認定他一定是一個不修邊幅的大富翁。隔些天,Mullah Nasruddin 又到了這家浴室,服務生們爭先恐後來服侍他,幾乎就像攏絡國王一樣地巴結。當 Mullah Nasruddin 準備離開浴室,來到櫃檯把手伸進口袋時,幾乎所有的服務生都睜大眼睛,閃露出極其期待的眼神。出乎意料的,這次他只丟下一個小銅板,服務生們的臉色霎時之間轉為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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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guet: Classique 1801 Tourbillon


這時,Mullah Nasruddin 緩緩地說:「今天服務的小費上次我給過了,這次我給的是上次的小費。」



註1:
原文請見 A couple of watch shopping stories, just for grins

註2:
Mullah Nasruddin 是阿富汗和土耳其等地民間故事裡的一個主角的名字,講的是叫 Nasruddin 的伊斯蘭教宗教師 (mullah) 的故事,都極具人生哲學的寓意。
發表於 Friday, February 06 @ 00:00:00 CST 由 watchb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