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關心錶了
人家常愛用「玩」字來形容他的嗜愛:玩車、玩錶、玩攝影,卻沒什麼人用「玩」字放在登山啦、畫畫啦、種花啦、看書啦,後來我稍微想想,似乎是砸下去的金額有關,以及器材的不斷變換有關。玩車,就是不斷換車子的零件,測試各種零件的性能及組合搭配的效果;玩攝影,就是不斷添購各種鏡頭,應用各種濾鏡創造各種視覺效果;然而,只有玩錶,實在是一件讓人傷腦筋的事:它到底能讓玩的人介入多少?
玩車的人在測試各種零件時,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他們可以在心中繪出一副夢幻車種的清單:加速快、馬力大、操控性佳的輪胎、穩定的避震器等等。這是一種和自己個人主觀喜好緊緊相關的樂趣:你喜歡操控性呢?或喜歡速度呢?你要注意哪些性能呢?該用哪些零件來達成呢?這是人類天生具有的樂趣,發揮自己主動介入的能動性。
玩攝影也一樣。除了擁有一台能夠變焦、能夠控制光圈和快門的相機外(現在許多消費機種都有這些功能了),你還必須為追求視覺效果而添購其他的零件,比如要照全景並以扭曲的方式拍照,就要用上魚眼鏡頭;為了在陰天取得較一致的曝光量,就要應用漸層濾鏡;為了避開水面的反射光,除了變換位置也可以使用偏光鏡等等。因此,一張完成的照片,往往是攝影者投入了經驗及主動參與改變景像的過程,而其成果必有成功也有失敗者,這些就是這種活動的經驗回饋。
然而反觀所謂的玩錶,其實想來想去,倒真的像是被錶廠玩。一支錶完成後,它的價值就是它自身,你也沒辦法替換它的零件,錶的所有零件都是精密地組合在一起的,絕不可能容許更換規格稍有不同的零件。你能做的只是欣賞它,掏出信用卡,把它帶回去,之後每天觀賞它,每個月付餘款。總有一天你會看膩了,因為你會不斷再買新的錶回來再觀賞。
我曾想過,筆和錶都是男性精品,其功能性亦沒有強到無可替換的地步。便宜準確的石英錶如此普遍,原子筆一支不過十元的處處買得到。當然,愛錶及愛筆人士會立即反彈,錶和筆已超越了實用性的面向了,已進入了藝術品的範疇了。好吧,確實,打磨精細的美錶,確實是藝術品。若你玩錶或玩筆玩到完全不理它是否走得準寫得順,那你的層次當然是鑑賞級的玩錶或玩筆人。然而一支名錶少說也要十幾到幾十萬,這些還是標榜耐用準確的「實用性錶」喔,收藏級的則一支幾百萬甚至千萬,你的一生能收幾支呢?其實,很多人就掉入了以實用錶當鑑賞錶來收,結果當然是收了一堆又貴但沒什麼收藏價值的「實用錶」。這些實用錶都很「實用」,三大針,外加日期或星期,頂多來個計時,或是月相及萬年曆,除了低頭看它指示的各種數字外,你能怎玩賞它呢?它又不是收藏級的杜菲,也不是可能隨意換零件測試的車子或相機。你想玩的都被錶廠的人玩過了,而且還以非最理想的材料來玩,並賣給你。說說看吧,你能玩什麼?除了心理上的以實用級的錶替代鑑賞級的錶外,在實際上根本沒什麼可玩,因此我才會說,除了鑑賞級的錶外,其餘都是功能性的,而功能性的替換品又多,所以玩錶呢,最後可能成被錶廠玩:錶源自有男人的地方。
剛有提到筆,筆和錶的情況完全不同。要知道時間,除了可以看電腦右下角、看手機、問路人,不然就是看自己手上的石英或「實用」的貴錶。然而筆卻不同,筆是必須握在手上壓在紙上劃過流出墨汁才完成其功能的,這就關乎一支筆的筆頭是否磨得夠圓潤、材質是否有彈性、出墨是否均勻等我們感覺得到的實際面向。可是錶呢,實用級的貴錶應該就是它還不錯的外觀,但更便宜的錶,也可能有同款的,只為了那麼的一瞥就花得上數十倍的購價嗎?
最近很少關心錶了,因為一直買錶傷財傷神外,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除了喜新厭舊外,我個人實在無法體會出有什麼意義:我不能介入、我不能改變,而只能接受。同樣的花費,我卻可以換其他的樂趣,學習更多新技巧,而和同好們交流的就是這些技巧,而非把錶亮出來就結束了。很慶幸自己渡過了錶這一關了,和各位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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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最古老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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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錶的關係,和人與(異姓)伴侶的關係,似有些許相似之處. 在現代男女(特別是男對女)關係裡,我們(常常)不能介入對方的生活, 不能改變對方,而只能接受(對方原來與"突然改變"之後的樣子)。 _________________ 「家貧出孝子,困境造賢人.」 「把手指放在善惡交界之處,就可以碰觸上帝的袍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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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w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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